竹子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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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绝水产。

【苏靖】长安·二

其实也看大不出来是ABO只是俩人有个小姑娘

长安病得迷迷糊糊的,她恍惚中觉得自己额头很烫,伸出手去摸了摸,又好像没那么烫。她浑身都冷,缩进被子里冻得牙都在打战,可她知道自己盖了两层被子了,不该冷的。

她知道自己病了,她病了好几日,起初还能勉强着爬起来做早课,今日连挣扎着起来的力气也没有。早课后师父过来看她,摸了摸她的额头叫人去煎药。佛寺中哪来多余的人来照看她,喂她吃完了药就走了,只不过仆役有了空进来看看她,喂她一点温水。

她迷迷糊糊地知道身边没人,连平素最宠爱她的那个人都不在。八九岁的孩子一个人在屋里熬着,说不委屈那是假的。长安也没力气大哭,偏着头躺着,泪就不断从眼角滑下来,滴入枕头消失不见了。

可是靖王还没来。她委屈地想着,他怎么就不来呢。他在金陵,长安是算过时间的,这该是他换防回京的时候,可是他不来。长安胡思乱想着,他不会终于觉得自己是个累赘,不要自己了吧?

以前她生病了,靖王只要在金陵就必然过来看她。四五岁的小孩子容易生病,晚上蹬了被子着了凉,白天就开始流鼻涕咳嗽,再到晚上去,靖王就过来看她了。对外的借口既然是来斋戒礼佛,晚上自然也就住在僧房里。长安就偷偷摸摸地从走廊里摸过来,她年幼身量小,一般没谁会注意到她。她从房门边溜进去,萧景琰还没睡,坐在床边看着她微笑。

长安那时候太小,自然想不到房门为什么没锁,也猜不到萧景琰是听到她的脚步声后去开了门又掩上,再回去坐好等着她。她太小,只沉浸在见到萧景琰的兴奋之中,小小欢呼一声就扑过去缠着他有好多话要说,又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只好笑,最后被塞了一嘴点心两颊鼓鼓,攥着父亲的衣袖生怕他消失不见。

长安既然病了,第二天就没谁回来叫她。寺院里做早晚功课,她习惯性地早醒,萧景琰醒得却比她还早,靠在床边看佛经。靖王还在,她就安心了再睡过去。天色亮了,萧景琰也来叫她,长安蒙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,他就在床边等着;长安怕他走了,掀开一点被子看他,萧景琰就拉住她的手,长安便咯咯笑着裹着被子滚进他怀里。

那时她只不过是着了一点凉,靖王都会过来看看;现在她病得这样重,靖王怎么还没来呢?

小姑娘自己给自己抹着泪,另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:靖王征伐战场,他不会……他不会是重伤了,甚至是死了吧?
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无法遏制,长安恐慌了起来。父女相处的时间里,萧景琰会讲些历史传奇,讲些外界习俗,被她缠得紧了,也会讲些战场上的事情。她垂着眼睛不说话,萧景琰以为她吓着了,拍了拍她的头还没来得及安慰,长安就抬起眼睛看着他:“那战场上会死人了?”

萧景琰没反应过来,以为她是不赞同这些杀伐之事,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:“战场上死了战士,才能保障你们在后方好好活着。”

长安却不是这个意思,她攥着萧景琰的手指,眼带惊恐:“那你是不是也会死?”

萧景琰这回明白过来了,摸了摸长安的头发:“我会回来看长安的。”

可是……如果他回不来了呢?长安慌乱地想着,她试图安慰自己,却又忍不住把之前听说过的军事故事安到靖王身上,她想着想着,把这么个毫无根据的故事想得有头有尾,真实得她自己都要相信了,这下长安更惊恐了,侧躺在榻上默声哭着,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,抹得满脸都是。

她哭累了睡着了,迷蒙间有人给她擦脸,温热的毛巾覆在脸上,她下意识地要叫殿下,猛然想起来不该叫他——长安尽管年幼,却要比有些大人都要聪明。萧景琰不许她喊自己父亲,怕别人听到了生事,而她在寺院中听人闲谈时偶然听来的靖王未曾婚配,几乎要惹得皇帝发怒。几条信息汇总到一起,她自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——她这时候喊了殿下,被有心人听了去,不知道要给靖王招来什么灾祸。

她索性咕哝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,那人自然以为她在梦呓,替她擦完脸去洗毛巾。她脸上温水被风一吹,一下子清醒了过来,挣扎着起来去看那人——果然是萧景琰。

萧景琰不明所以地看着她,丢下毛巾冲过来把她按回被子里,顺手把她散落下来的长发梳理整齐:“躺好,别再着凉了。”

长安死死地攥着他的手指,看到他平安的欣喜又被之前被抛弃的担忧取代,病中的小孩子几乎红了眼圈: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”

他不说话,梳理她头发的手顺上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额头。他脸上的心不在焉太明显,长安又惊恐了起来:“是不是有人难为你了……因为我吗?”

萧景琰猛然回神,终于意识到自己女儿的安全感有多么微薄。他垂着眼看着孩子,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调说:“和你无关,你别乱想。”

“那谁难为你了?”长安仍然睁大眼睛看着父亲,他实在走神得太明显,被小姑娘套出话来也没有意识到,只是心不在焉地整理着被角。过了一回,他才意识到小姑娘话里的含义——

“你知道了?”他惊得猛然去看女儿,小姑娘不知道是病的还是委屈的,眼眶红红地看着他:“我听说靖王没有婚配……”

他沉默地垂下了眼,他想,长安果然像林殊。

那样个惊才绝艳聪明出众的少年,那个在梅岭漫天的大雪中消逝不见的少年。

萧景琰沉默了下去。

他这次去了战场是阻击大渝的出兵试探。路经高山,他沉默地站在山上远眺梅岭,山岭的轮廓在白茫茫的雾气里勾勒出若隐若现的一段。他在想象十年前那场战事的各个细节,他想小殊当时怎么用兵,怎么防守,怎么筹谋援兵,他想不知道小殊在战场上受没受伤,他想小殊当时怎样杀敌。

他想,被诬蔑为反贼的时候,小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,他会不会震惊,会不会委屈,会不会愤懑不平。

十年前的那场变故,七皇子一瞬间家破人亡。本有长兄如父,竹马相伴,幼子成双……转眼间,兄死,夫亡,子丧。

送走长安后靖王连夜回京,大局已定,他依然跪在皇宫的白玉阶上,要给死去的人争一个说法,恍惚间看到无数的血液从自己的膝下潺潺流过。他茫然地盯着地面,他想,这么多血,这石板竟然还这么干净。

七皇子不曾信过那些谋反逆贼的话,十年前不曾,十年后也没有变。

他和皇帝犟了十年,皇帝也冷落了他十年。靖王回京换防,限定了在冬至日前赶回,可是冬至前八日他才接到了旨意——这分明是刻意为难他。

果然,回京误期,七皇子在殿前跪了半日,皇帝传了话出来,禁足半月。寺中方丈便没有派人告诉他长安病了的消息,他自己的人回报,他合着眼想了想,只能叹口气。

这个时候去看孩子,简直是自己把刀送给屠夫再把孩子的脖颈指给屠夫。

他只能等,等到禁足令结束,等到靖王再次在京中沉寂下去,等到……等到孩子从一点小小的着凉愈演愈烈到高烧不退。

靖王何尝不知道自己只要说一句软话,皇帝的刁难就能变成赏赐和恩宠。他却不能叫赤焰七万人埋没在逆贼的名称下,不能叫长兄和林家顶着谋反的罪名含冤九泉,他不能……不能让长安以罪臣之女林家余孽的身份委屈一世。

这口气七皇子哽了十年,皇帝的刁难兄弟的冷眼群臣的疏远,他漠不关心。这条路靖王自己走了十年,凄风冷雨曾加之于身,冷眼冷语曾拂之过耳,他不曾把这些委屈放过心上。

他只是有时会痛惜幼女无辜,也被牵连其中;会妄想如若故人尚在,当今局面会如何不同。

如果林殊在,长安不会受这样的委屈……他嗤笑起来,如果林殊在,要知道自己女儿进了佛寺,不一把火烧了佛寺才怪。

小殊是对神佛一道向来是敬而远之,经常远远地看见那些佛寺巫神就拉着他绕远路。萧景琰有时看不下去,林殊振振有词:“只有无能为力的人才信鬼神,好好地不信人,信什么佛。”

长安低声地唤着他:“父王?”他听清楚了却心酸。这么小的孩子,什么都瞒住了她,她却偏偏要自己弄明白了。弄明白了怎么样呢?靖王未曾婚配,她的生父只能是不明……弄明白了怎么样,只不过是自己难过而已。

萧景琰拍着她的手,想起了之前的问话,他无意说得过多,长安现在只知道和自己的关系,她不用再明白什么了。他看着小姑娘潮红的两颊,叹口气:“你的父亲……是很好很好的人。”

“他现在没法认下你,他以后会认下你的。”

 

 

很久很久以前的深夜,林殊搂着他调匀了呼吸,在他耳边喃喃地说这场战事赢了就回来娶他,以后成家立业生儿育女……一定要是女儿,女儿能放在手心里宠……什么啊别人敢欺负我女儿你看我不揍他……

很久以后的白日,萧景琰一个人看着病中的女儿入睡,自己也忍不住打了盹,可是林家的少帅却连魂魄也未曾入梦来。

我真的是竭力避免出现三别的名称……ABO原称和古代不搭可是现在常用的称呼也蛮奇怪的……但是依然是林殊A景琰O,小姑娘还没分化呢。

担心小姑娘会不会戏份太多……QAQ阿苏依旧掉线中……考虑是让小姑娘下章见个爹还是再委屈两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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