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子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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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绝水产。

每年看一次阴阳师,每次都能有新的磕点。

而我,逐渐从cp粉,转化成了博雅的……晴明粉,再转化成了博雅苏粉。从磕晴明和博雅的爱情故事,到自觉转换晴明视角默默被博雅萌到,再到自觉转化天地/神明/妖鬼视角疯狂给雅乐之仙打call,这中间我到底都经历过什么……

博雅实在是一个慈悲的人啊。

前年的我觉得,博雅是自然之子,他是天地的容器,用笛声表达自然。今年的我觉得,晴明才是自然之子,而博雅的佛性太重,他的爱和慈悲太多,他爱世间,也爱世人。道满和晴明有些时候显得冷酷,道满始终游离人世之外,他看人间就像是游戏,而晴明有博雅,他终于和人世间有了联系,有了不忍,有了悲哀。女子化身白蛇过了三世也要追杀化成老鼠的负心汉的时候,晴明出手了,痛苦挣扎许久才打开了柜子。“这样好吗?”他问博雅,而博雅难得地用晴明的话宽慰他:“这就是自然之道。”

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苍狗。晴明说换个京都也没什么不好的;两个人的仇杀一定要死一个,我不干涉;不要强行解开因果……但是这个时候,他软弱犹疑了,他开始痛苦,开始同感,开始像个人类。身旁有个感情溢流的博雅,他才觉得人生有意义,才不会像道满那样四处游戏消磨人生。

很多时候,博雅都是无能为力的。只是有了晴明之后,他很少体会到无能为力的感觉。到了生成姬和铁圈,他的痛苦、无能和愧疚才尤为深刻,他愿意让德子生噬自己来赎罪,来消除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。怎么讲呢,因为他让德子杀了自己,我始终没法认同这是爱情——他根本就讲不清自己的感受的啊!即便如此,即便知道对面是德子的恋人,是对不起德子害她沦落至此的凶手,博雅还是在痛苦中要求晴明保护他。只要博雅一个眼神,晴明是可以不理会这种事情的,他最开始就不赞成插手的。而他依然要保护,甚至没有一丝嫉妒和愤恨,直到最后得知德子是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之后,才流露出愤怒之情。坦率来讲,我觉得最后这个情节加得很多余。铁圈的“我心已变,不可回转”这种坦率,到生成姬变成了这样设计陷害又抛弃的情节,德子更惨了……可是那种坦荡和悲剧性也没了啊。

我可以想象没了博雅的晴明,也就比道满清冷一些;但我很难想象没了晴明的博雅,看着世间皆苦要如何痛苦自毁(没了笛子的博雅就不用想象了,活不下去的)。博雅是有正义的,他爱晴明也不能容忍他以咒杀人,他同情德子也不能让她杀了负心人。但他的正义太强了,他的佛性也太强了,所谓某人罪大恶极死不足惜,在博雅而言是不成立的。他为受害者痛苦,他可怜立场冲突不得不争斗的人,就算是纯粹的恶人如藤原友纯,他也要流泪怜悯的。他不喜欢人心中的鬼,可是晴明反复告诉他的,没有这鬼,就没有音乐等一切美好。晴明不想让他看见这些丑恶的,在拿平家的无头尸体做法的时候,都要劝他走。可是……他还是要跟晴明并肩的啊。

我曾经想过,如果要找晴博代餐该怎么找呢。博雅就是完全符合定义的圣父,悲天悯人,很多时候甚至是神明般的怜悯。当然这个圣父由于强行加了笛子bug没人敢骂他拖后腿,而且他还每次都慷晴明之慨遇见事情就去找晴明。看见落花也要哀伤,看见流水也要叹息,为受害者哭,为凶手哭,看到谁都怪不到的苦难也要哭。听别人演奏要哭,自己演奏要哭,你不让他演奏或者听演奏,那他直接就死掉了。

而晴明太强大,晴明护着他。很多事情博雅觉得很严重,晴明就不当回事。其他“你护着天下我护着你”模式的人还会有矛盾,而晴明的强大直接消除了矛盾的可能性,博雅不会因为博爱而自毁,因为晴明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。而到了晴明也没办法的时候,生成姬和铁圈,他默默地看着博雅自毁,但是如果德子真的要生噬了博雅,难道站在一旁的晴明真的会就这么看着?

我不喜欢生成姬的另一个情节,就是在他们去找德子的时候,铁圈里的博雅沉默了一路,而生成姬里的博雅居然念叨了一路。当然,博雅已经被钝刀凌迟般地受过折磨了,这个时候爆发也合理……可是话痨的沉默才显示痛苦啊。梦枕貘一直想把同情愧疚转成爱情,转得……我没法说是成功。


等等,我能想象一点没有晴明的博雅什么样子了。历史上的博雅完美符合这种假定。历史上的博雅流传下来的有什么事迹呢,夜里面埋伏蝉丸三年等一曲(仔细想想这个事情很吓人的,不只是对蝉丸被监听了三年,还有身份高贵的贵族居然不顾一切地要熬三年夜等一首曲子,这事其实有点偏执了),因为痛惜玄象一个人去跟鬼讨要琵琶(侍童都吓死了他居然敢跟鬼要东西),跟朱雀门之鬼合奏还换笛子(笛迷心窍),并且被叹息为“文章管弦”“缓怠无极”。换个角度来看,博雅就是乐痴到了一个境界,别的什么都不在乎。没有晴明,他为了自我保护,把所有的感情和爱都注入音乐之中……从这种意义上讲,八百比丘尼说他和晴明道满是一类人,倒也没有说错。

(道满:好了我知道你俩天生一对天设地造互为救赎了。)


按历史来讲,博雅跟朱雀天皇关系就相当近了。朱雀的母亲是藤原时平的姐妹,所以朱雀既是博雅的叔叔,也是博雅的表舅。而熙子女王是博雅的表姐妹和堂姐妹,他俩的女儿昌子内亲王跟博雅就是几重血缘关系了。不过话说回来,有天皇和藤原这两家血统,基本上跟大半个皇家都是亲戚了。毕竟连藤原兼家都是博雅没出五服的远房表弟,基本上平安时代能留下姓名的一半都得跟他沾亲带故。博雅最后任的皇太后宫大夫,皇太后就是跟他几重血缘的昌子内亲王。写《今昔物语集》的那位源隆国,应该是他的侄孙或者曾孙了。说他缓怠无极的藤原实资,则是他的表侄。

晴明的出生年份是确定的921,不过他主要活动时间就很晚了,经常是跟道长联系在一起,算起来名扬天下的时候基本是博雅死后了。反而是博雅的出生年份不确定。按照宫廷女官称呼博雅为“天皇年长的侄子”这一点来看,合理怀疑博雅是唯一比村上年长的侄子,不然都是殿上人,怎么区分哪个侄子呢?朱雀922出生,村上926出生,醍醐931去世。克明亲王早逝,但是从生了五个孩子、有记载还续了一次弦来看,博雅跟弟妹不同母可能性很大。通常说博雅917或者918出生,但是照这个说法来看,博雅难道比弟弟们大八岁?那醍醐教他弹筝就很有道理了,毕竟整整八年都是唯一的孙子啊……但是按照这个算法,醍醐34岁就做祖父了……倒也说得通。漫画考证的说法是博雅922出生,这样稍微合理了一点,但是怎么会给一个12岁的男童授官呢?

不过,博雅的父族那边缺乏长寿基因,祖父46岁过世,父亲早逝,一群叔父也没几个活得长的。外祖父藤原时平也是死得早,如果克明续弦属实的话,博雅生母也是早逝,不过克明两任妻子都是时平的女儿,也不能讲早逝的那个是博雅母亲。在这种基因下,博雅能活到六十多,实属不易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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