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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绝水产。

【苏靖】日出入安穷-贰-下

终于恍然大悟一章只有两节时可以用上下来区分……要被自己蠢死QAQ

官职名称基本胡写的啦

贰 夏非我夏

当前的状况,萧景琰毫不意外。

越州去年大雨,洪水险些没冲垮河堤;今年又是旱年,虽然不是什么大旱,可是田里的收成还是受了影响。太守本应该体恤百姓,禀告朝廷税收减免,可是这位太守治理不善,之前就被人弹劾过,亏他打点关节才没有降职,可也在这任上好几年没有升迁,这次为了政绩竟然上报朝廷谎报灾情,反而加了税收——这下他收的粮食是多了,可是百姓也活不下去了。再加上这太守前几次剿匪不力,反而让百姓受罪,流寇作乱竟颇成气候。

萧景琰自然清楚这些流寇不是他率兵围剿就能压下去的,可他毕竟武官不好插手政务,在太守面前旁敲侧击提了两句,都被太守装疯卖傻带了过去。他在给朝廷的公文中写明了情况,反而被皇帝写书训斥,要他专心剿匪。

靖王辗转战场这么多年,少年时就在硝烟烽火中提剑杀敌,这点流寇作乱的规模怎么会让他放在眼中。然而野草烧不尽,他纵然攻破了山贼的大本营,又怎么能斩尽流寇的来源?太守不体恤百姓,民不聊生,他杀了山贼又能怎么样?

然而皇帝的训斥在前,他眼睁睁地看着太守装糊涂,也只有沉默——他最擅长的那几件事,沉默必然算在其中,可是皇命在上,他难道能一直沉默下去?

萧景琰只是让军队守住了入山的几处道路,不放人进去,也不许人出来。他闭口不谈进攻,山贼反而惶惶不安起来——一打听,靖王殿下在北境驻守多年杀敌无数,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尚且打不过,这几个农民出身没拿过几次刀剑的流寇能行?

那些首领一合计:本也是安安分分老百姓,若是能有口饭吃,谁愿意当这朝不保夕的山贼。听闻靖王殿下正直宽和,打不过,我们降吧?

萧景琰收到信的时候又沉默了,他不过不知所措之下令军队先围着,对上对下都有一个暂时的交代,没承想这些人愿意招安。他试探着拿着信去问太守,太守却道:“靖王殿下莫被这些刁民欺瞒了,他们不过是畏惧殿下才愿意招安,等殿下走了,定是还要作乱的。”

这倒不错,萧景琰心想,照你这管理郡县的方法,不作乱我也不信。

“那太守的意思呢?”

“剿灭山贼,为首者凌迟,其余者斩首。”

太守自然觉得这是个好法子,招安了如果再作乱,他必然要被追究,而如果杀了那些人,靖王又立军功,他的政绩也保住了,皆大欢喜。

靖王却只是沉默,出门到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,看着百姓来来往往吆喝叫卖,一口气叹不出来,堵在胸口堵得心口疼。

如果小殊在就好了,他想,小殊擅长破除这些困局,这局势,他进攻是无辜百姓的惨死,而坚持招安,莫要说他可能背上的惧战的罪名,看这太守的架势,谁能保证他不会杀降?

可是那个总是笑嘻嘻地拍着他说“景琰别怕”,为他破除所有困境的少年人已经葬身在梅岭白雪之下,他现在若不能求己,就只能求天了。

萧景琰自嘲一笑,看天色已晚就转身回府,竟有人送来了几封信,白纸黑字,全是太守所写,与流寇勾结。

——莫非真有天助?

 

虽然初夏,梅宗主穿得却是严实,盯着手中的白玉茶杯神色空茫,搞得来汇报的黎刚心里七上八下的,摸不清宗主到底在不在听他的话。

他很快就安下了心。尽管梅长苏看似在发呆,回答的话倒是没出错,只是搞不清是在认真听他的回报还是这一切都在梅长苏的预料之中。

黎刚接着往下说:“已经把信通过那些人交给靖王了,恰好巡察使和此人不对付,但是宗主,靖王真的会把信给巡察使?”

梅长苏摩挲着杯口:“就算靖王信不过巡察使,不把信给他,也会自己交上去。越州太守的势力没大到能拦靖王信使的地步,而这些信……”

他的声音低了下去:“太守再怎么搜刮税收,欺压百姓,皇帝不会严查追究,国库空虚又连年用兵,朝廷太需要粮食了……可是私通流寇意图反叛?皇帝不会放过他……”

黎刚听不大清,只好接着说了下去:“所有可能调任的官员我们都看过了,保证朝廷只会选其中的几位清廉正直的官员。”

“这倒不必。”梅长苏抿着唇,隐隐有了一点微笑的样子,“新官上任没什么当地势力,面对的是扳倒了前任太守的皇子,怎么会不听从靖王的意思。”

他那笑容迷蒙了起来,然后极为轻浅地叹了口气。那些信说真也真说假也假,当地流寇势力渐大,官员和他们有几封言辞模糊的书信往来,也算是战区官员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。他令人稍微改动了其中几个字,得出的意思就明显了起来。

太守冤屈吗?他当着好好的太守,怎么会去勾结流寇?可是若非如此,朝廷怎么会去追究他搜刮钱财欺压百姓,甚至把无辜百姓当作流寇屠杀的罪行?

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,他到底不是林殊了,只能躲在阴影里,与这些见不得人的阴谋为伍。

“宗主?”黎刚犹疑地唤了一声他,“可是如果那些流民再度作乱,这样……靖王岂不是要受牵连?”

梅长苏这次微笑扩大了:“景琰不是没有镇压过反叛,他自然能分辨出是不是诚心作乱,若不是肯定这些流民是被逼无奈,他怎么会按兵不动,还要我们替他散播靖王用兵如神的消息。天下还没有对萧家失望……”

他又失了神,过了一会才继续道:“你也说了,新上任的太守会是体恤百姓的好官,只要百姓能活下去,他们不会再作乱了,就算作乱,”他眨眨眼,“不还有我呢。”

树梢上已遥遥地传来了蝉鸣的声音,梅宗主坐在树荫处笑容虚无缥缈。黎刚抓住个机会就告退了,余他一个人想,天又热了起来,可他不会再像以前到了夏天就热得汗流浃背了。

那个人也不会对他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把他推进下有冰窖的宫殿了。

他在越州,他在廊州,几年来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只是一街之隔;可是他在江湖,他在庙堂,便就成了咫尺天涯。

江湖对于靖王殿下不过是一个遥远的名词,他只在不经意间听闻过江左盟的名字然后随口一问;庙堂曾经是林殊的栖身之处,而对于梅长苏来说,江湖人不插手朝堂,他为萧景琰已经是大大破例。

也不知道这结果算好算坏,流寇乱平,不过是靖王无数场战役中的一次,他从西北辗转来到东南,不过歇一口气。他与故友擦肩而过而浑然不知,转眼又将流离到不知道哪一个战场。

而江左梅郎算无遗策,对此也无能为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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